第1小节.
【楞伽原典】
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白佛言:世尊,得无妄想者,见不生想已,随比思量观察,不生妄想言无耶?
【注释】
得无:岂非、是否。
妄想者:指外道妄想分别者。
见不生想已:见兔不生角而起妄想之后。
随比思量观察:“随”,随即。“比”,比度。谓比度观实牛有角。
不生妄想,言无:因比度观察牛有角,而后方立兔不生角之妄想,因此言兔角为无所有。
【义贯】
“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白佛言:世尊,”是否 (“得无”)彼外道“妄想”分别之人,因“见”兔“不生”角而起诸妄“想已”,“随”即“比”度“思量观察”牛角之有,而后方立兔“不生”角之“妄想”,因而执“言”兔角“无”所有呢?
【诠论】此处大慧菩萨的疑问为: 外道落于无见者之病因,是否在于其对待互观?因佛在前面说:“彼因待故”,故有此疑。
第2小节.
【楞伽原典】
佛告大慧:非观察不生妄想言无。所以者何?妄想者,因彼生故。依彼角生妄想,以依角生妄想,是故言:依因故,离异不异,故非观察不生妄想言无角。
【注释】
非观察不生妄想言无:彼外道非因观察对待牛角之有,而作兔角不生之妄想,因而立言:兔角空无所有。
所以者何:何以故?为什么?
妄想者:指“兔无角”这妄想。
因彼生故:是由于他心中的妄想而生。“彼”,是指外道自心中的妄想。意即,并非由对待观察外法而生,而是心中自生妄想。
依彼角生妄想,以依角生妄想,是故言依因故,离异不异:依彼兔角之有无之分别而生妄想,以依兔角之有无而生妄想,是故我言,依妄想为因故,离于异与不异。“离异不异”,指角之有无与妄想两者,非异非不异;“兔角之有无”即是:“妄想”,“妄想”即是“兔角之有无”。然又有所不同,因自心本有之妄想是因,兔无角是此无明妄想之果,因果不同,故又相异。而“兔无角”这一念头本身亦即是一种妄想,所以两者同为妄想又不异。此句唐译作:“以角分别为其所依,所依为因,离异不异。”
【义贯】
“佛告大慧:”彼执无见者,并“非”因“观察”比待牛角之有,而成兔角“不生”之“妄想”,因而立“言”兔角为“无”所有,而落于无见。为什么呢?所谓“兔无角”之“妄想”,实在是“因彼”人自内心之妄想而“生故”,非由待观外法而生妄想:“依彼”兔“角”之有”无而“生妄想”。由于“依”兔“角”之有无这一念头而“生妄想”,“是故”我“言”:“依”其内心之妄想为“因故”,起有无见,然兔角无与内心妄想这两者,实非一非异,“离”于“异”与“不异”,(因“内心妄想”是因,“兔无角”是果,因与果别,所以非一;“兔角无”是妄想,内心无明妄想也是妄想,所以非异。)“故非观察”牛角有,相待于兔角无,方成兔“不生”角之“妄想”而“言”兔“无角”。
第3小节.
【楞伽原典】
大慧,若复妄想异角者,则不因角生;若不异者,则因彼故,乃至微尘分析推求,悉不可得。不异角故,彼亦非性。二俱无性者,何法、何故而言无耶?
【注释】
若复妄想异角者:如果内心之无明妄想异于兔角无之念头的话。
则不因角生:则妄想应有自性,不须因角而生。
若不异者,则因彼故:若妄想不异于兔角者,则妄想却因兔角而生,故两者非不异。
乃至微尘分析推求,悉不可得:·乃至于在牛角所碎成之微尘中分析推求牛角之自性,悉不可得。
不异角故,彼亦非性:以妄想不异于兔角故,两者既然不异,则兔角亦无自性。“非性”,即无性,无性者,无自性也。
二俱无性者,何法、何故而言无耶?既然两者皆无自性,那么有哪一法,以何缘故而说那一法是无呢?此句唐译作:“二俱非有,谁待于谁?”
【义贯】
大慧,如果内心之“妄想异”于兔“角”无之念的话“则”妄想应有其自性,“不”须“因角”而“生”,所以非异;“若”妄想“不异”于兔角“者”,“则”如今妄想却“因彼”兔角而生,“故”非不异。“乃至”于在牛角所碎成之“微尘”中“分析推求”牛角之自性,“悉不可得”,更何况子虚乌有的兔角能有自性可得!? 以妄想“不异”于兔“角故”,“彼”妄想“亦非”有自“性”。既然妄想与兔角“二”者“俱无”自“性”可得,则“何”等“法”,因“何”缘“故而言”其“无”呢?
第4小节.
【楞伽原典】
大慧,若无故无角,观有故言兔无角者,不应作想。大慧,不正因故,而说有无,二俱不成。
【注释】
若无故无角:若知无牛兔二角之性,故实无牛兔二角相对而立。
观有故言兔无角者:如是知已,而仍观牛有角故,而言兔无角者,实为虚妄。
不应作想:不应作如是虚妄之想。魏译作:“不得如是分别”。
不正因故,而说有无,二俱不成:以其为不正因,故不应作此妄想分别。为什么?因为既已知牛兔二角皆无性,还在论什么牛角有,兔角无?因此,牛角有与兔角无,此二者,俱不得成立。亦即:执有之见 (常见),与执无之见(断见),二者俱不成立。因有无、断常皆悉无自性,只是自心妄想分别。
【义贯】
“大慧,若”已知并“无”牛兔二角之性,“故”实“无”牛兔二“角”之相待而立。若如是知已,而仍“观”牛角“有故”,而“言兔无角者”,实为虚妄,因此智者“不应作”如是妄“想。大慧”,以其为“不正因故”,(亦即“牛有角”,不得为“兔无角”之因;换言之,“牛有角”之因,不得生“兔无角”之果,故说其为不正因。因此魏译作:“以因不相似故,有无义不成。”)而且,本已知牛兔二角并皆无性,“而”仍在论“说”牛角“有”、兔角“无”,则此执有之常见,与执无之断见,“二”种分别见,“俱不”得“成”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