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,乔达摩•悉达多太子年轻时,在王宫里过着好日子,那种好,是我们今天享受着高科技的人也无法想象的,有些享受,可能连王撕葱也没有体验过,他不仅吃好的、喝好的,“山中走兽云中燕,陆地牛羊海底鲜”,还有无数的美女陪伴,王宫里四季如春,景色美不胜收,最可气的是,太子连“生老病死”是什么都不知道,小孩躲着他生,老人躲着他走,有人病了就拷起来逮到派出所里去,人快死了先悄悄跟老国王打个“死假条”,跟王子就不辞而别了。
所以年轻时的释迦牟尼,不知道世界上有“生老病死”这种事。等到有一天,他实在在王宫里烦闷的不得了了,偷偷换了衣服,费了好大力气,使出“碟中谍”的技能,才拉着自己的小跟班逃出了国王为他设置的牢笼。他坐着马车出了城门,走在八月的乡间小路上,看见一个穷妇人衣不蔽体,在庄稼地边上生孩子,龇牙咧嘴很痛苦,生出来的小孩也在龇牙咧嘴地哇哇哭。走几步,又看见一个老头长着老长的胡子,脸皮上的皱纹快耷拉到脚面了,老头走路一步一喘,龇牙咧嘴,太子差点吓昏厥过去。又走几步,看见一个伤病的庄稼汉,伤口上爬满了蛆,庄稼汉说了一句“我要死了”,然后就死了,死时也是龇牙咧嘴。又走了几步,太子看见前面大路边并排躺着十二个饿死的逃荒人,全都闭着眼,龇牙咧嘴,他问小跟班,他们咋了?小跟班回答乔达摩•悉达多太子说,他们死了。
太子问小跟班,为什么我之前在王宫里没见过这种景象?
小跟班一时语塞,回答不上来。
当时我正在自家地里掰玉米,我就对太子说,哎呀,太子,你多聪明呀,你学习了那么多知识,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,可是,你不知道,你的那个王宫,并不是整个世界,你家虽然富贵,可它外面的景象就跟你家有点差别了,越往外城差别越大,你的老爸爸把“生老病死”排除在你家外面,可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呀。
悉达多太子又跟我了解了一些“生老病死”的具体情况,然后他问我:那些人为什么都龇牙咧嘴的,我就告诉太子,龇牙咧嘴,是“痛苦”造成的。我又解释,痛苦就是不开心,很难受,有时候又不知道怎么表达。
“对了!你说对了!我也痛苦过!”
后来的事,大家都有所耳闻,小释迦牟尼被众生的生老病死的痛苦深深震惊了,他很有同情心,就因为这个缘故,众生的痛苦一股脑都钻到他身上去了,钻到他心里去了,他的痛苦有恒河沙数的须弥山那么大,那么沉重,太子不再烦闷,不再彷徨,不再吃好的、喝好的、看美女跳舞、听歌姬鼓乐,他立志要解决一切众生的一切痛苦,因为,众生如果不断除痛苦,他自己就会跟着一起痛苦!
最后,乔达摩•悉达多太子遍访名师、历尽千辛万苦得道了,成为了释迦牟尼佛。
说这么多,我就是想说,太子当初生活在王宫里的时候,他就是生活在自己的“幻城”,这个幻城,一方面是老国王为他造的,一方面,也是他自己的心造的,如果他走不出自己的幻城,他永远不知道世间还有各式各样、姿态万千的“众生”之苦。
太子的快乐王宫是一个人造的“幻城”,那么,今天,我们的“烦恼”和“痛苦”是不是自己或者某些人、或者大家共谋、或者众生同谋,造就的一座“幻城”呢?
这座幻城,究竟是什么样子的?
这座幻城就是我们的“知见”——我们的愚蠢的“知见”。
为什么说我们的知见愚蠢呢?因为我们知道的事情太少了,我们的视野太狭窄了,我们太执着于自己的情感和认知了,太执着于自己“虚假的”“需求”和贪婪的欲望了,我们“着相”了。就像当初的佛陀一样,他以为王宫里的一切,就是全宇宙的景象,后来才知道,原来还有“人间众生之苦”,而我们呢?
不管我们了解多少地球上的事,只要我们还因为执着于自己的那点破事儿而烦恼和痛苦,就说明我们还没“看见”“最大的”“真相”。
又据说,进入过太空的宇航员,无论坐在航天器里头,还是出来透透气、搞一下设备维修、又或者闹个“太空行走”啥的,那些个宇航员,加加林啦,杨利伟啦,还有最近中国的许多航天英雄啥的,他们,都不敢回头看地球!
不敢回头看地球!
不敢回头看地球!
为啥?
——因为一回头看地球就会吓一跳!
他发现地球那么小!距离那么远!整个地球都渺小至极,无依无靠,如此渺小脆弱,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空洞和黑暗里,这时候,他会有一种巨大的空虚的压迫感,什么伟大的祖国呀、绿色的田野呀、人类的文明呀、上班的工资呀、家里的老婆和外面的情人呀、儿子上幼儿园的事呀、丈母娘瞧不起自己呀、同事借了他500块钱忘了还呀、一切的一切,都被这种渺小、巨大的空洞、无边的黑暗、无依无靠的恐惧,炸得烟消云散,噗、噗、噗……没有了。就像一个屁,没有响,没有臭,就没了。
这种航天经验,会给航天员留下永久的深刻的心理创伤。
杨伟利就跟我说过,他说,那个“地球”,我们的一切“生活”,就像一座“幻城”,如此不真实,“我感觉我们就是生活在一个梦里,我在梦里在乎的那些东西,我的思想,我的逻辑,我的感情,我的认知,我猜想我老婆嫌弃我那玩意儿太小这件事,好像都是假的,是一个梦,是个故事,在宇宙深处看,整个地球都没有根据和基础,我的那些烦恼,好像非常虚假,但是,我又说不清这种虚假是怎么生出来的,我不知道,我这个梦,人类的大梦,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……”
杨伟利不是杨利伟,杨伟利是我小学同学,一个七流作家,最近得了妄想症,跟我说了上面一番话,引起了我深深的思考。
我说,伟利呀,你得了妄想症,你别烦,别怕,其实我最近也挺烦、挺怕的,不过,我最近正在读《楞伽经》,等我悟了,我就先度你哈,保证让你在我之后,第二个成佛,成不成佛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要回答你这个问题:“我们众生,做梦的机制和原理究竟是什么?”如果我们知道自己“做梦”的原理了,我们就有可能清醒过来,清醒过来以后,我们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了,没心理负担了,就什么都不怕了,大不了是死,病死,饿死,被车撞死,就这三种死法,都应该没啥可怕的吧?
“你死过没?”我问杨伟利。
“没呀,可不是说呢!”杨伟利说。
“你没死过,我也没死过,那我们是怎么知道死很可怕呢?”
“可不是说呢嘛!都没死过,就不知道死怎么可怕呀。不知道,为啥还怕呢?”
“你说,我最近没招到学生,挣不到学费,我会不会被饿死呀?”我问杨伟利。
“不会吧?你不是还有个女朋友吗?你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……她不是上班呢吗?”杨伟利问我。
“我女朋友说年前要买车,我还答应给她买四个轱辘呢。要是挣不到钱,一个轱辘都买不上呀,说不好,她会嫌我没用,就辞了女朋友,不干了。”我说。
其实,各位读者不知道,我是个课外辅导老师,因为很多原因,不想干老师了,想改行,搞自媒体,做个什么号啥的,可是我发现,干什么号也不好干呀,你的文章不能吸引眼球不行呀,你必须是标题党,还要搞八卦,要迎合读者的趣味,可是我除了知道自己那点破事儿和读佛经,还能写啥吸引眼球的呀。
知道为啥我不干文化课课外辅导了吗?——因为我想不通“教育”这件事呀。我不知道自己给学生做课外辅导是行善还是作恶。前些天,天津不就是发生了学生“几连跳”事件吗?我接触过好多学生,都得抑郁症了,我就不明白,课外辅导这个钱,我挣得“对不对”呀?……
还是说跟杨伟利聊天的事吧,当时也把释迦牟尼佛叫上了,老释不爱喝橙汁,非要喝咖啡,老释说:“那些家长就生活在幻城里,他们不了解因缘和合、万法皆空、自心妄计的道理。总是以为逼着自己的孩子学习、学习、再学习,只要受累,成绩就能好,只要能考上大学,就能找到好工作,只要能找到好工作,就能挣到钱,只要能挣到钱,就能幸福,只要幸福,就可以安心去死了。”
我说:“你看,那些家长的逻辑简单不简单?简洁不简洁?铁不铁?”
老释佛陀说:“简单!简洁!铁!来——碰一个!可是,他们真得愚痴,他们知道的太少了,根本不了解学习规律,不了解心理运作,不知道很多辅导机构都是骗人的,不懂得怎样才能让孩子调动起真正的学习动力,根本连最现实的真相都不了解,现在的大学学不到啥知识,就连工作都解决不了,该有的养育他不养育,该有的教育他不教育,傻子,我告诉你,如果你说实话,第一,他们听不懂,不相信,第二,你也挣不到钱。你能给他们最值钱的东西,但他们不会要的,只会鄙夷你。”
我就是傻子。我说:“老释,你说对了,所以我很苦恼。”
“你也是生活在自己的幻城里。”老释说,“你有功夫多读读我的《楞伽经》吧,不要着相,你说家长愚痴、众生愚痴、自寻烦恼、是否继续当老师、招不到学生、女友嫌弃你等等的时候,你就着相了!”
“可是,我也要吃饭呀!现在我连瓶香油都舍不得买!”
“饿不死你的,就算你真的饿死了,你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,死就死呗。”——这就是他M的老释跟我说的话,你说他还叫个人吗?
不过话说回来,那些被父母因为学习逼死的孩子,他们的痛苦,你了解吗?
老释说,不光学习这件事,不光孩子家长愚痴,现在社会上愚痴的事多了,不应该用“愚痴”来形容众生,你要有慈悲心,其实,“傻子,你也愚痴呀,天天想着怎么为你的小女友负责,这就是着相,就是一种愚痴,如果她真得值得你爱,你就不应该因为她失去你的自我”,“我要跟你说的是,众生天天说生活多么现实,多么现实,他们对现实和真实是缺乏了解的,他们紧紧抓住他们自以为正确的、真实的逻辑,逼着自己掉进了无明的旋涡,这个旋涡就是无始无明妄想,一种具体表现就是:他们说不买房就不能结婚,不买车就不能结婚,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,不生孩子就不能给孩子上最好的幼儿园,不给孩子上最好的幼儿园孩子就不能上最好的小学、中学、大学,孩子上不了最好的大学就找不到最好的工作,孩子找不到最好的工作就挣不到足够的钱,挣不到足够的钱就找不到女朋友,找不到女朋友就结不了婚,结不了婚就生不了孙子,……”“他们永远不会幸福的,他们的价值观有问题,认知有问题,他们不了解自己见到的一切,都是虚的、假的,他们不理解什么叫做因缘和合、实相非相……”
“老释,打住,你别瞎几把叽歪,你知道!你懂!你倒是说呀!”
“咖啡钱,你结哈。我着急去兜率宫见阿弥陀佛去了。”
妈的,梦,还得做。幻城,不住也得住。
不过,我就不能让自己再聪明一点,再有一点同情心吗?
如果我不聪明一点,怎么能做到同情别人呢?恐怕连对自己慈悲的能力都没有呀!
世界灯红酒绿,众生义正辞严,亲子爱恨情仇,动物欲望滔天,世人不懈奋斗,迷人愚痴苦恼,都是被这“幻城”迷住了啊。
据说,乔达摩•悉达多太子年轻时,在王宫里过着好日子,那种好,是我们今天享受着高科技的人也无法想象的,有些享受,可能连王思聪也没有体验过,他不仅吃好的、喝好的,“山中走兽云中燕,陆地牛羊海底鲜”,还有无数的美女陪伴,王宫里四季如春,景色美不胜收,最可气的是,太子连“生老病死”是什么都不知道,小孩躲着他生,老人躲着他走,有人病了就拷起来逮到派出所里去,人快死了先悄悄跟老国王打个“死假条”,跟王子就不辞而别了。……
你有烦恼吗?你知道一切众生,也包括你自己,是生活在“幻城”里吗?你知道这么说的“全部依据”是什么吗?
幻城,只是个比喻???